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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这两年越发多疑的皇帝, 宫中无数双隐隐窥视的眼睛, 倦然道:“照着去司药房抓上一份, 按量配好, 加双倍水, 小火熬煮。”
怀贞和竹蕊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裴含绎道:“熬好之后, 倒在窗前花盆里。”
竹蕊:“……”
“没用的东西。”裴含绎微嘲,“我来看看。”
景涟听话地将手伸过去。
裴含绎搭脉沉吟片刻,眉梢轻动。
那太医开的方子虽只能称之为聊胜于无, 有一句话说的却没错。
景涟缠绵不去的热病,的确是由情志不畅、心怀忧思而起。
但这忧思并非一朝一夕, 绝非遇刺后这短短三日酿成。
他的目光落在景涟面上,不自觉多了些审视与估量。
一位世人眼中骄矜尊贵、宠爱无双的公主,何以会长日忧思难解,以至积累成疾?
他的眼睫垂落,纤长有如蝶翼,自然而然遮住眼底沉吟。
待他开口时,依旧气定神闲,平缓如常。
“不要紧。”裴含绎提笔写了数行,“按这个吃,那些温补的药,吃倒是吃不死,病却是能病死。”
景涟点点头,竹蕊上来接了药方,行礼退下。
裴含绎微笑道:“你也忒没防备心了,若是我开错了方、用错了药怎么办?”
“那就吃死我算了。”景涟怨气冲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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