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他们,只能问出皇陵哪一年开启过。这个答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元章贵妃的棺椁的确是于崇德七年送入皇陵,但那具棺椁中躺着的,却是一个已经死去数年的人。贵妃的棺椁早在路上就完成了偷天换日,戍守皇陵的禁军没有机会知道,真正知晓一切、奉命行事的人,你也并不陌生。”
“奉命扶灵前去皇陵的人,是郑侯。”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开。
刹那间景涟几乎听不清裴含绎说的话,她也没有心力再去听。
郑侯。
郑熙的父亲,郑侯。
她纵然不解朝政,却并不是傻子。
她不知道宁时衡是谁,却也能从裴含绎的话中推断出,宁时衡很可能指的便是陈侯陈衡。
穆宗皇帝驾崩,当今圣上即位,打破了本朝父死子继的惯例,改为兄终弟及。这其间风言风语颇多,景涟自幼居于深宫,自然听过许多传闻。
无论传闻是真是假,是否扭曲失真,有多少个版本,最基本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在无数个不尽相同的故事里,穆宗皇帝留下的辅政大臣中,陈侯是深受信重却罪孽等身的罪人,而郑侯则是立下从龙之功的功臣,这二人间,本就有着十分复杂、千丝万缕的联系。
景涟忽然想起,周逐月当日似是而非、指向陈侯的话语。
她的太阳穴深处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眼前阵阵黑雾涌起,几乎站不住,摇摇欲坠。
或许是疲倦到了极点,心力交瘁之下,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住。
她摇晃两下,倚着岩壁,一点点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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