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刚才老老实实地按着吩咐,没有多去欺负那小丫头,不然倒回头来只怕就要被这小丫头拿捏了,再想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把一个七岁姑娘身边的丫头带进这种屋子里来,一般这里都是炮制那些卖主的丫头的……
那仆妇想着被关在黑屋里的绿鹦,朱嬷嬷却想着和老夫人呆了一个晚上的徐善然。
相较于今天晚上徐善然给她带来的震撼,绿鹦刚才的表现,仿佛都可以说是应有之意了。
普通的七岁孩子怎么会有那份城府与冷静?必定是开了宿慧啊。朱嬷嬷暗暗想道,也不知现在老夫人和五姑娘说得怎么样了……
徐善然正和祖母对坐着。
她们在老夫人那间佛堂里头,院中的丫头仆妇一向是不靠近这里的,少了朱嬷嬷,偌大的佛堂里除了被摇曳的烛火照得明暗掺杂、似笑似哭的佛像之外,也就只有坐在高大佛像下或枯瘦或矮小的两个人。
祖孙间的拉锯持续了一整个晚上。
由砸碎在脚边的瓷杯为开端,又以佛经上的最后一个字为结尾。
这段时间里,老夫人最开头就声色俱厉地对徐善然说了“红鹉将什么事情都说了”这句话,可在随后的时间里,却一点也不与徐善然交流,甚至不叫朱嬷嬷回答徐善然针对这句话的之后那句“红鹉说了些什么”的疑问。
一般这个时候,对普通人而言,便是心里没有鬼,也要因为得不到解释的机会儿焦躁难安。
但是从这一夜的开头直到结尾,老夫人都没有在自己孙女身上看见这一点情绪。
或者更详细点说,她在这一天晚上,并没有在自己孙女身上看见任何一点情绪。
没有焦虑,没有愤怒,没有不安,没有慌张,更遑论哀告求饶,撒娇耍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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