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般的琴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响起,这是江迟迟最舒服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小小的睡一觉,暂时摆脱那种将死不死的痛苦。
江迟迟不懂,容器的主人究竟是有多恨她,才想出这样折磨人的办法。
她从未听过这人开口,一次也没有。
所以江迟迟猜,这人是个哑巴。
他们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孤魂野鬼,走过无数的春雨冬雪。
直到有一天,她听见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含着微微笑意,似乎这天地间没有事值得他挂怀。
“违逆天命强留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青年说,“不出七日,就会彻底消散。”
“除非——你能杀进酆都鬼王殿,将那云梦泽抢过来。”
江迟迟微微一晃,装着她的容器似乎被交到了青年手中。
苍白的肌肤摩挲着瓷器,一点一点描摹。
“等我。”沙哑至极的声音响起。
像是很久不曾开口说话,声音滞涩。
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下去,没有了琴声,江迟迟的痛苦与日俱增,直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算死去还是活着。
隐隐的,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
“别等了,他不会回来了。”青年说。
是吗......可不知道为什么,江迟迟总觉得,他最后回来了。
于是她艰难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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