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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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时候，宋澜应酬完了阖宫上下，又折到癯仙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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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神色疲惫，却还是在梅砚的房门外理好了衣冠，抖落了寒气，挂着俊朗灿烂的笑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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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龙袍在昏黄灯烛的映照下反倒有些看不真切，只那张俊朗英气的面容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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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傅，除夕喜乐，新岁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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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披了件石英色的浅袍，衣领高束，发髻松松挽着，一张脸雪落眉梢，清俊淡然，只耳下有一道浅淡的疤从领缘探出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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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桌案前看一本不知名的书册，听见宋澜进来，也不抬眼，只淡淡回了句：“新岁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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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天下百万生民，敢在帝王面前做此态的也就只有梅砚一人了。好在这两年来变故颇多，宋澜早就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了梅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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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小壶烧酒，温白釉色的瓷瓶子，看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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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道：“是子春在宫宴上拿来的，说是进贡的新酒，朕尝了一壶，味道不错，还想再饮些，能在少傅这儿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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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侯周禾，字子春，是宋澜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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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原本不想理他，不知怎的，却还是忍不住劝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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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酒不如旧，多饮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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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闻言竟是愣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酒气有些泛出来，却还是自顾自地就着那酒壶饮了两口。果真是新酒伤身更伤神，宋澜微微有些头疼，再定睛时，连梅砚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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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朕哪还有什么……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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