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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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膝的疼痛已经渐渐消散下去，只剩下梅砚手掌上残留的温热，抚平着他们各自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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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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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中，梅砚忽然开口，素瓷嗓音融在暖室之中，听得宋澜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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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梅砚便接着道：“放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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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臣走吧，放臣离开，我是乱臣贼子，是朝堂上的佞臣。这清正的朝堂殿，这堂皇的宫阁楼，没有臣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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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那张面容还是狼崽子的狠厉脸，那双上扬的眼尾却陡然红了，似乎他这一辈子，不论是做储副还是做皇帝，都听不得他的少傅说一个“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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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十四年，你升任太子少傅，朕劝你走，你不走，你让朕唤你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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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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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十五年，朕拉着你骑马淋雨，朕让你走，你揉着朕的头发，说你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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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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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十八年，朕跪在少傅府门前苦求，牵机药催肝朽肺，可你还是熬过来了，你说你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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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宋澜重提当年旧事，梅砚心中亦是一阵一阵抽疼，他何尝不想竭尽自己的余生去护着宋澜，他何尝不想看着宋澜君临天下，看着宋澜做一个盛世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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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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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好，唯独他们的生命中，多了那个“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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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的双手染了血，他们的仇怨翻涌了朝局，他们过去的那些年，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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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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