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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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没死成，宋澜却也将当年的事情遮掩得很好，只是留了那道疤，深得像是此生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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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面损，一个肢残，相依走过数个严冬，却因为身世、因为杀孽、因为仇怨，终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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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两人在一处，谈的最多的便是文章与策论，除却文章策论，便是宋澜可怜巴巴的诉苦与梅砚温言细语的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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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宋澜做了皇帝，二人之间又隔着一层仇怨与欺瞒，从前说的许多话都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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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么僵了会儿，宋澜忽然看了窗外的寒梅一眼，说：“少傅，朕带你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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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一怔，侧首去看宋澜，凉薄的眸底流泻出一寸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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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近一年没有出过癯仙榭了，累月落锁的屋门和门外死一般安静的侍卫成了圈锢他的牢笼，他在这间小小的屋舍里，一个人养伤、一个人看雪、一个人熬过那些狂风暴雨的夜晚，他一次又一次从鲜血淋漓的噩梦里醒来，却寻不到斩断咽喉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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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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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愣了半晌，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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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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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早已经停了，宫道上的积雪却还没扫净，屋檐楼宇，一片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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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披了件厚厚的斗篷，随在宋澜身侧慢悠悠地走，身后只远远跟着廖华与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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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知道梅砚如今不愿意见人，宋澜特意选了僻静的宫道，一路上只碰见过两个连头都不敢抬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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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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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着的天，他却很喜欢，觉得那层云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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