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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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耻辱，所以只在心里咬牙说，如果他之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这条命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那么此刻，他觉得往后余生原本要背负的苦痛，减损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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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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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朕在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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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帝王太过杀伐果断，唇齿间蹦露的一字一句都那样有威慑的力道，梅砚连他的语句都要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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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偏过头去，固执地倔强着，语气却有些哽咽：“青冥，我不怕入地狱，只怕我在阎罗殿里蹚过血池求阎王让我看你一眼时，你却在这泥泞的朝堂上，被那些孽臣口诛笔伐，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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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称宋澜“陛下”，也不再称自己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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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的心忽然被这话刺痛了一下，梅砚很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此生都回不去了，所以他妥协了，放下了自己清白的过往，带着自己满身的罪孽往地狱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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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爬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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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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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一听这话，眼眶也有些泛红，他抱了人到昭阳宫殿后的汤泉里清洗，看着梅砚身上泛红泛紫的痕迹，看着梅砚颈间那道淋漓的疤，忽然就不那么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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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汤泉里，比梅砚高了小半头，就把头搁到梅砚的肩膀上，“少傅，那我们这辈子，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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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这次的冲动行事害得梅砚一连几日都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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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让梅砚拖着这副身子回癯仙榭，就把人留在了昭阳宫，为着掩人耳目还把寝殿里伺候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只留着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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