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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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好似被戳中心思，有些含糊地摸了摸鼻子，答的却是实话：“那几个都是受不了本宫给他们的胡子编小辫儿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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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便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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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温和，笑起来便能显出几分亲切，一双杏眼里泛着柔光，醉玉颓山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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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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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说着，伸手给宋澜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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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被窝里发的小太子长大了，却如同当年一样可怜，窝在被褥里，烧的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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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不断地浸凉了帕子给他换上，却半点效果也没有，他虽不懂医理，却知道这病来势汹汹，许多人都是烧得晕过去，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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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宋澜气息微弱，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一抽一抽地疼，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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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取下帕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宋澜的额头上，似乎要让那份滚烫挪移到自己身上来才肯作罢，可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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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帕子没有用，他的额头没有用，他滚着泪珠一遍又一遍喊宋澜的名字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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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这样，在仇怨与误会面前倔强到不肯低头，死倔着脾气，死撑着傲骨，直到把那些难言的苦痛放到生死面前，才会明白什么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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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梅砚，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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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地想起曾经自己喝下毒酒的时候，宋澜跪在少傅府里哭天抢地；又想起自己拿花瓶碎片割了脖子的时候，宋澜不惜以命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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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求一个人不要死的滋味，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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