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柳眼眨了眨,透出些许媚态,轻笑道:“他当初把我送到盛京城的时候,大约就没想过自己还会念着我这个儿子,好端端地,你怎么提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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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梅砚转过目光,“只是想起你说你去给母亲点长明灯的事,觉得你甚少提起自己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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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东明刚熬好了药,段惊觉亲自接进来端给梅砚,等梅砚一边喝药的时候才一边说:“景怀,我十四岁就到了盛京城为质,到如今已经十五年,这期间只有三年前回过一次南诏,我回去的时候,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都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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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上情绪,说到最后还自嘲般地笑了笑:“就这样,我若还能指望我那个父王会有一封书信,也算得上是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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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听着他说这些话,只觉得那含着南国碎雪的嗓音疏疏冷冷,听不出半点温情,使得自己心中也不大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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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药,将碗搁在床头,宽慰段惊觉:“你如今还有南诏王这个父亲,那就是人子之幸了,你又是他的独子,来日必定要回去继承王位的。你且宽心,待朝堂上的局势再平稳一些,青冥自然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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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惊觉闻言却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说:“我的事倒是不急,只是想不到有人敢对你和陛下动手,这事想想才让人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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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浅浅笑了笑,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说:“是啊,狼子野心者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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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陛下待你真是极好,宁愿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你,景怀,这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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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梅砚想起宋澜拿着那柄短刃往自己心口捅的那一幕,心中难免一动,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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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难得,所以要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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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惊觉再度笑了笑,语调轻轻的:“还能够用来珍惜,才是最难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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