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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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旌眠的醪糟汤圆实在搁了太多酒，梅砚也的确有些不胜酒力，抬眼看了看正堂亮着的烛火，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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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要是骂了他，他会委屈，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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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心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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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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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砚呆呆望着远处的明亮的窗户，又是摇头：“你去吧，我自己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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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是东明默默出去了，依稀是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依稀是烈酒烧了心头，梅砚伏在桌子上浅浅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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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往事在梦中才得以被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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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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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也是一个春雨连绵的日子，唐尺素因病过世，梅毓撑着一口气办完了母亲的丧事，然后一病不起。梅砚日日守在兄长床前照料，硬是熬红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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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才十八岁，未及冠，是名正言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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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双眼睛通红，看得唐枕书满是心疼，他拉着梅砚的手在梅毓床前坐下，语重心长：“景怀啊，翁翁知道你心里恨，可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逢山这一病半个月，你可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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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翁，我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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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落在屋檐，像是盛京城落下的那场雨，母亲将我和兄长护在伞下，外面是淋漓的鲜血，我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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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枕书叹了口气，“景怀啊，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试着走出来，不然过个几十年再回头看，你会发现自己被那场雨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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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翁翁，天下熙熙攘攘阳关道，我该走哪一条，才能走出那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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