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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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不冷, 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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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许拿过船票, 登上舷梯前, 最后回过头，向夜色下的码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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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幕苍茫。在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父母的陪伴下登上北国的土地，登上他梦想的领奖台，握紧至高的奖杯以及亲人和爱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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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什么都没了, 故国一别就是今生不能再会的永恒，可他没有留恋, 因为支撑他走过这三年的人都已经没了，连他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也随着那人的离去，化为一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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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如槁木，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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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垂下眼帘，回过头来，抬脚，迈上通往异国他乡的第一级舷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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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国的船要开上整整一夜。瞿清许没有钱，只买得起最便宜的坐票，好在这个时间几乎没什么买坐票的人，他锁在冷冰冰的金属长椅上，累到一次次睡去又惊醒，在噩梦和现实中反复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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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重见到很多事，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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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家不堪回首的三年，他经常梦见爸爸妈妈，每一次醒来时，他都只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在梦里追随他们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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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的念头每每要到达顶峰之际，下一次入梦时，闻序便会来瞿清许的梦里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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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重山中学，梦见小重山顶洁白神圣的雪，梦见光影交错的舞台上他们拍下的那张照片，那一捧玫瑰，和少年在暗巷里红着眼唤自己卿卿时，那动情地哽咽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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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序像一场轰轰烈烈的风，在他生命里席卷而过却什么也没留下，仿佛只有自己知道他在心上刻下过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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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睡了，船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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