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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摸到了这副身体上恐怕是唯一一处滚热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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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什么反应地放下手,心里甚至发出一声自暴自弃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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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折腾了一夜,铁人也该着凉发烧了,更何况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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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原来星星的白点逐渐演变成鹅毛落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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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许仿佛入定的僧人,抱着膝坐在路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人来人往的脚步,许多他听得懂、听不懂的北国语言传入耳畔,像是人死前走马灯似的闪回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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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啊,今年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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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都这么大,看样子……积雪很快……半米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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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重山集市结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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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之下垂丝欲断般的神经忽然抻紧,传来心驰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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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许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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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最高峰在联邦,而一半山脉都在北国的这样一座界山,对于边境口岸的北国人而言,亦是堪为标志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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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后牙咬紧,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细瘦的手臂用力到青筋暴起,摇晃着撑起身,向着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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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能现在就死——就算死,他也一定要亲眼看看自己魂牵梦绕了二十年、被经年作为军事区封闭起来的小重山另一面,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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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翻越过的最高峰,他人生最辉煌不可追的至高点,他临死前也要一睹真容的朝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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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的力量超越了肉身的疼痛,瞿清许越走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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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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