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已经开始犯困。可是这种公开课,身后有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在录像,好像他是个大明星在拍电影,我这个群演也顺带成为艺术品的一部分,那我总不好在镜头里早退,给他丢人现眼。
我只能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把他的身形一遍一遍反复描摹,就好像我的目光是一支粉笔,他是凶案现场的一具死尸,不过凶案现场好像是用胶带,而不是用粉笔。
我们的视线已经对接好几次,我在想如果我举手发言他会不会点我的名字,但可惜我不敢,我对他总有一种糟糕的直觉,好像我一旦举手,他就一定会叫我起来。我心虚地取一副墨镜戴上,任他怎么看,都看不到我的眼睛了。
不过我只是听他的声音也足够,他声音是飘着珍珠的牛奶河,小时候只要听他讲故事我马上就能睡着。现在我又重蹈覆辙,坐在第一排戴着一副大墨镜睡得昏天黑地,又在他说下课的时候准时醒来,还差一点以为这是闹钟,我要收拾书包去小学教室里上早读,去背离离原上草。
他没说让我等他,我也没准备要等他。只是离开教室时又有人在门口和我搭讪,我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和她们聊上十几分钟的天。“你哪个系?”“你好帅哦。”“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不信。”“你之后还会来我们学校吗?”
她们好喜欢我,谁不愿意被人喜欢呢,如果不是严栩安出来,我就要开口邀请她们去看我半个月后的滑板表演了。严栩安在好多人面前叫我小名:“小宁,你回不回家?”说得自然得就好像我们回的是同一个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