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里长出颜色。在床上造物遮住他眼睛,白炽灯的光线穿过造物的手心,他能感到他手里橙色的,流动的血。
造物很贪心,他要的不仅仅是血,其他的液体他也照单全收,汗水,唾液,眼泪,以及——
那是最甜的部分。许加宁坐在床边,造物专心致志地舔舐他,不是为了哄他快乐,纯粹只是他自己想要蜜糖。许加宁在这种荒唐里逐渐感到自己还没正式开始的人生已经在偏离轨道。人间的规则算个屁呢,有这样一个尤物索取你,还任你处置,他疯了他才想去管七进制和十进制的区别。
他会问严栩安,你有没有会说话之前的记忆?就是说,你的意识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他刚从童年毕业没多久,属于小孩的刨根问底的习惯还没改好,迫切想要搞懂造物到底是怎样。严栩安深思熟虑,他的确有可以称为是前世的记忆,那前世既是他也不是他,是他肉体的一部分,所以之前那些被许加宁杀死的造物也是他。但他的语言还没有完全成型,他还要吞掉更多的食物。
许加宁在家里待的时间比在外面多,范世朝约他去玩找不到人,学校不去,打电话也不接,气得他直接找上门:“你是在家里生孩子,还是生完了在坐月子?”许加宁听到了,他没本事生孩子,可能这还不如生孩子——他现在根本是在以身饲鹰。青春期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压榨的,他求严栩安停,严栩安现在既然和他住在一起,吃他的喝他的,至少要遵守一点人类世界的规则。人一日三餐,他可以从这个开始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