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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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擦干净地上的水，听到卫涣熠微微发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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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有些恍惚，卫涣熠那样骄傲的人，现在也学会了低声下气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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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应该感觉开心才对，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并非蓄意报复卫涣熠，可卫涣熠总是纠缠她，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三年，不由自主地厌恶卫涣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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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卫涣熠，她怕控制不住地像之前那样因为卫涣熠的一个微小的眼色而战战兢兢，会在哪个瞬间低声下气地讨好卫涣熠——那是她过去好几年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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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害怕自己会在某个瞬间控制不住地崩溃，会变成一个不停翻旧账的怨妇，会把自己得之不易的人生再次搞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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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根本不想要卫涣熠的补偿，她只想卫涣熠别再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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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把刚买回来的温度计递给卫涣熠：“随便你。温度计你自己量吧，我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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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涣熠的发烧稍微好转，她就好好和卫涣熠谈一谈，让卫涣熠彻底离开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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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涣熠接过温度计，温度计上依稀残存着白艾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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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卫涣熠想。如果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她和姐姐不会是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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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卫涣熠缓缓起身，走到白艾的身旁。她此时头还有些眩晕，视线里出现无数光点，白艾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如她梦境中的白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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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人的面容日渐模糊，时光总擅长在人的记忆里修修剪剪、添枝加叶，卫涣熠在白艾死去的那段日子简直分不清哪些是回忆，哪些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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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时的白艾是真实的。她可以像这样静静看着白艾，在心底描摹白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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