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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斯曼则坐在一张硬挺的直背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膝头,那张线条冷硬、带着明显厌世神情的脸上,眉头习惯性地紧锁着,像是在无声地赞同,又像是在挑剔左拉用词的不够精准。
保尔·阿莱克西最为沉稳,他占据了壁炉另一侧最厚实舒适的沙发椅,慢条斯理地从雕花木盒里取出一撮上等烟丝,用那双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极其专注地、不疾不徐地填装着他那只硕大的海泡石烟斗。
其他人也各有姿态,并不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左拉身上——今天的讨论注定会十分漫长,现在只是开胃菜。
壁炉中燃烧的松木发出噼啪的轻响,短暂地填补了左拉话音落下后的空隙。
“所以,爱弥尔——”于斯曼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种冷峭的质感,“你打算在你的下一部小说里,让某个饥肠辘辘的工人冲进「卢浮」餐厅,用叉子戳穿某个脑满肠肥的银行家的喉咙?”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个笑话不错。
左拉宽厚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却并没有恼怒:“这太极端了!我要的是揭露那令人窒息的脓疮,让阳光照进去!暴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将话题拉回他宏大的社会剖析框架。
“脓疮,埃米尔,这个词用得好。”保尔·阿莱克西发言了,他的声音清亮而高亢:“但你要小心,过热的激情,只会让笔下的人物变成你控诉的提线木偶。”
他灰蓝色的眼睛透过袅袅烟雾,注视着左拉:“巴尔扎克也写贪婪,也写罪恶,但他的伏脱冷、高老头、拉斯蒂涅……他们是活的,带着自身全部的矛盾和生命力在挣扎,不仅仅是为了证明‘社会是个大脓包’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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