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内斯特·勒南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莱昂纳尔,声音都颤抖了:“你这只下水道的老鼠,阿尔卑斯的乡巴佬……你怎么敢……怎么敢……”
加斯东·布瓦谢眼见得他要说出一些让索邦在雨果面前丢脸的话,连忙打断:“勒南教授,注意您的风度!先听莱昂纳尔把话说完。”
随即又转头向莱昂纳尔:“索雷尔先生,请不要忘记礼貌!”
他也十分头疼。一百年来,法国在王权与共和之间徘徊多次,许多观念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埃内斯特·勒南绝对是个一流的中东语言学家、实证主义哲学家和出色的作家,但同时也是个希望波旁王朝复辟的顽固分子。
可能只有等这一代人都死光了,甚至连他们的下一代也死光了,这种思想才会从法兰西的土地上根除。
莱昂纳尔向加斯东·布瓦谢微微点头:“好的,布瓦谢教授。我现在就来告诉勒南教授这个问题的答案——”
莱昂纳尔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放置他座椅的区域,来到了房间的中央,正对着会议桌,用一种更为冰冷的语调开始了自己的回答:
“勒南教授,您问到了观察。是的,我在阿尔卑斯确实是个窝在书房里的‘书呆子’。但我来到了巴黎,然后住到了十一区,那个您可能永远不会踏足的十一区。
十一区里那些廉价小酒馆、工人咖啡馆,不就是我的‘雪绒花酒馆’吗?我曾在课余,为了节省开支,也在更便宜、更嘈杂的小馆子吃饭。
我观察那些工人、学徒、潦倒的艺术家。我看他们如何用仅有的几个铜币买酒,如何仔细地盯着老板倒酒,如何为一碟廉价小菜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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