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四）（H）

屋越来越稀，视野，却越来越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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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里的绿色在变浓，而灰色几乎埋在绿色里消失了。等上了一个烂路陡坡，沿边两侧骤然变换出了惹眼的油菜花地。青绿艳黄的一大片，在灰蒙蒙的雨幕里燃烧，泼洒出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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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不停呼啸着，呼啸着使得油菜花地沙沙作响，荡出更多湿润的香气，携着春寒料峭灌进两人的呼吸与衣服袖口、裤脚时，都不禁哆嗦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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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煦怔怔地看着这片蔓延到天际的青黄，郁结在心中的苦闷情绪似乎散开了一点。就在这时的下坡路，身前的望舒毫无预兆地放开了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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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猛地一晃，都煦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望舒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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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歪扭着在泥泞的碎石径上冲出几步，眼看就要栽倒，望舒敏捷地重新抓住车把，稳住了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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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阵爽朗悦耳的大笑从她喉咙里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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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响如此放肆、如此突兀，都煦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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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煦先是惊愕，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望舒还在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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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在望舒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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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更深地埋进望舒的后背，喉咙里也滚出一点压抑的、哽咽似的笑声，混合在望舒那放纵的大笑和雨声里，很快又被更大的雨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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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被雨水泡软的泥地，留下深深浅浅的辙痕，最终停在了一片荒芜的空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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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几道锈得发红的铁轨在翠绿色的野草丛中断断续续地延伸，消失在远处一个黑黢黢的隧道口。月台坍塌了小半，残存的砖石缝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在风雨中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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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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