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
熊淍,他就陷在这蠕动的蚁群深处。
他的动作是彻底的麻木,一种被抽空了灵魂的机械重复。沉重的铁镐被粗粝的双手紧紧攥住,每一次高高抡起,都牵动着肩背早已僵死的肌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落下!用尽全身死沉的气力砸向面前那块顽固的矿石。砰!沉闷的撞击感从镐尖传来,震得虎口发麻,碎屑飞溅。再抡起,落下,抡起,落下……周而复始,无休无止。汗水早已流干,只在布满污垢和深深皱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痕,像干涸的河床。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微小的开合都带来撕裂的痛楚,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滚烫的砂砾,每一次吞咽都是一种酷刑。
视线早已模糊。眼前只有那片在血日炙烤下微微扭曲晃动的暗红岩石,单调、庞大、令人绝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知道。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无边的苦役和头顶那颗永远散发着恶意热量的血日。他只是一具会动的躯壳,被沉重的铁镐和更沉重的命运死死钉在这片焦土之上。灵魂?或许早已在某个挥镐的瞬间,随着飞溅的碎石一起,彻底崩散在这片无光的地狱里了。
“铛啷!”
一声刺耳的脆响在熊淍脚边炸开,惊得他麻木的神经猛地一抽。他迟钝地停下动作,布满血丝的眼珠微微转动,目光艰难地聚焦。
脚边,躺着一个粗陶破碗。
碗口缺了一个不小的豁口,碗底残留着薄薄一层浑浊的水,在滚烫的空气中可怜地蒸腾着最后一丝水汽。那水浑浊得几乎看不出本色,沉淀着矿坑里特有的泥腥和难以言喻的杂质。
熊淍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水!哪怕只有这浑浊的一点点!那点可怜的液体,此刻在他眼中,比世间最璀璨的宝石还要珍贵千倍万倍。生存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麻木和迟钝。他几乎是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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