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夜,沉得像一潭凝固的血。
风都似乎被这粘稠的压抑扼住了喉咙,呜咽着在重檐叠瓦间艰难穿行,带不起一丝活气。灯笼的惨白光芒被刻意拨亮了一倍,巡弋的守卫如同鬼魅,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踏在紧绷的鼓面上。光与影在他们脚下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冰冷、粘稠,无声地笼罩着每一寸空间,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熊淍像一道真正的影子,紧紧贴在回廊最幽深的角落,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强迫自己连呼吸都放轻,再放轻,几乎要闭过气去。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绷紧到极致的死寂,压得人胸口发闷。
“……听说了吗?暗河的叛徒要来了!”
刻意压低的嘶哑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从不远处的廊柱阴影后飘来。
另一个声音更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闭嘴!王爷下了死令,今晚……连一只耗子腿都不能给老子放过去!瞪大眼睛!”
暗河的叛逆者!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熊淍的神经上!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指甲下意识地抠进掌心那道未愈的裂口——那是被那枚染血的碎玉割开的!新鲜的刺痛传来,血珠再次沁出,沿着指缝滚落,无声地砸在冰冷的阴影里,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点妖异的暗红。
逍遥子!师父!真的是师父!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胸腔炸开,直冲头顶,烧得他眼眶灼痛,几乎要落下泪来。喉咙深处堵着滚烫的硬块,是激动,更是灭顶的担忧!他死死咬住后槽牙,铁锈味在嘴里弥漫,硬生生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哽咽狠狠压了回去。不能出声!一丝一毫都不能!此刻的王府,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张开血盆大口的洪荒巨兽,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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