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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玉螺笑了笑,她知道,从今天起,苍山的雪与长安的月,将永远照在同一片土地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南诏天启十三年孟夏,苍山十九峰的积雪尚未褪尽,洱海风浪却已带着灼人的暑气。阳苴咩城的宫墙在暮色里泛着青灰,南诏王异牟寻的寝殿内,鎏金铜灯映着帐幔上绣的苍山神祠图,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
“赞普的使者还在太和城驿馆?”
异牟寻的声音裹着痰音,枯瘦的手攥着锦被,指节泛白。榻前侍立的清平官郑回躬身应道:“是,论莽热带了三百骑兵,说要等王上亲授盟约。”
郑回原是大乾西泸县令,安史之乱后被南诏俘虏,因通经史被异牟寻重用,官至清平官(相当于宰相)。他袖口的皂色缎子沾了些药渣,那是方才给王上煎药时溅上的。
帐内忽然静了,只有铜漏滴答。异牟寻望着梁上悬的鎏金铃,那是去年大乾使者韦皋送来的,铃上刻着
“永结盟好”
四字。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郑回忙上前轻叩他的背,却见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传寻阁劝来。”
异牟寻喘着气说。世子寻阁劝今年二十岁,正在城东的演武场操练羽林军。听到传唤时,他正挽着一张牛角弓,箭矢穿透了百步外的皮靶。侍卫来报时,他把弓往地上一掷,玄色劲装的下摆扫过场边的积水。
“父王。”
寻阁劝跪在榻前,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他闻到帐内浓重的药味,混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腐朽气。异牟寻的手抚过他的头顶,那只手曾握过剑、签过盟约,此刻却抖得厉害:“吐蕃狼子野心,若我去了,你需记着
——
苍山会盟的血誓,不能破。”
五年前,异牟寻与大乾使者崔佐时在苍山神祠盟誓,弃吐蕃附唐,刻碑立誓。那时寻阁劝才十五岁,跟着父王在神祠前杀了三牲,血涂在碑上时,他闻到松香与血腥气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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