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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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惜今日上市集的时候，听闻先前常常帮助他的那位婆婆，近日病倒了，而且似乎挺严重，已经好几日无法下榻。他感念婆婆之前对他的恩情，想了想，拔了些补身的草药，扎成一小包，去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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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家人一开始还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不让他进，后来是婆婆在内室里唤他，婆婆的家人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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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惜掀帘而入，昏暗的内室点着一盏摇晃的油灯，枯瘦的婆婆躺在床上，不住掩嘴轻咳。而烛光摇曳下，床尾赫然就坐着那时母亲病重时，他所见到的，浑身诡绿，血盆大口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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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惨绿色的鬼怪见了楚君惜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咧开了大嘴朝他微笑。楚君惜想起了黑猫的话，心说这鬼也许有点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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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搭理那傢伙，坐在床缘，握着婆婆的手，轻声说：「婆婆，现在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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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搭上他便觉得婆婆的肌肤又乾又冷，忍不住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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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虚弱地抬眼望他，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你来啦……苦命的孩子……你娘见你生得这般俊，铁定欢喜……咳咳……咳……婆婆老了，不中用了……要先一步去见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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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惜眼眶有些发痠，彷彿又回到儿时，他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到母亲的生命力在他掌心中一点一滴地流失，而他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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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母亲病重那时，他还毫无所觉，此时，身在这房中，他可以很明确地感应到：婆婆的精气正一点一滴地被床尾那傢伙吸走……儿时的他，不知道那诡绿色东西的来意，现在，他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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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是来带走人们的生命的。之前是母亲，现在是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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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手，轻轻抚着婆婆满是皱纹的额，口中喃喃，温润的白光自他指间流洩而出，渗入婆婆的眉心中隐没。婆婆握着他的手，似乎倦极地闔目睡去，唇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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