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中指疼得几乎握不住笔,细看第三节指骨处一片青紫,裴越蹙着眉,无力地搁下笔,心情很是难以言喻,就她此番举止,挨都挨不得,母亲还盼着圆房,简直是笑话。
裴越自嘲地掀了掀嘴皮,吩咐属官,“我口述,你来执笔。”
每一份折子,诸位辅臣票拟后,送去首辅处,由首辅盖印,方能发去司礼监。
王首辅见今日字迹非裴越亲笔,顿觉失望,立即唤人来问,“裴阁老今日怎么了?”
裴越那一手楷书端正飘逸,挺拔隽秀,观之如沐春风,不仅他喜欢看,就连皇帝也爱瞧,自从七公主闹事后,别说他这位阁老,就连圣上讨要字迹都不成,裴越的意思是除非皇帝下旨,否则不写。
就因为这遭,皇帝看折子都比过去勤勉了。
所以今日见不着裴越的字,王阁老心情不怎么美妙。
属官答,“裴大人昨夜不甚伤了手指,今日写不成了。”
王阁老一听蹙了眉,“快些唤太医去瞧瞧。”
“裴大人说不必,已经敷上药了,过几日便能好。”
王阁老只能作罢。
阁老们均是风雅之人,这院子里的雪没让扫,行人均从两侧回廊出入,彼时快到正午,一地的雪被稀薄的日芒映得晶莹剔透。
王阁老立在门槛内唠叨着,“这裴家人是怎么伺候的,东亭多么矜贵的人物,怎的就伤了手指?我认识他这般久,从没听说他破过一处皮,这裴家下人也忒不仔细了,小心陛下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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