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杀了那么多人,可从未见谁复生来找他复仇。
因此在此之前,重生于时鹤书而言,只是民间话本子中的戏言,做不得真。
但此刻,那做不得真的戏言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身上。
只是,为什么是他?
时鹤书垂眼。
他只是个阉人。一具天阉的卑贱之躯,缘何能获得重来一遭的机会?
难道是神佛开了个小玩笑?或是哪位魔头想看他这注定以恶名留青史之人继续为祸人间?
从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这样想着,并自嘲的牵了牵唇角。
按照话本中的说法,重来一世者多半会规避前生种种,势必不重蹈覆辙。
但这并不适用于时鹤书。
时鹤书很清楚,即使重来一遭,即使会被万人唾骂,他此生也注定重蹈覆辙。
修长的手指扣上奏章,本就苍白的面庞在月华之下更是仿若透明。
心口从未散去的闷痛在此刻加剧,时鹤书低低咳了两声,唇角溢出丝丝猩红。
他抬手拭去那抹血迹,抬眼望向天上明月。
今夜无云,如钩弯月静静的挂在天上,与群星作伴。风吹竹林发出簌簌声响,摇晃的竹影遮住些许夜空,倒别有一番意境。
微风拂过墨发,又钻入袖口,亲吻那具冰肌玉骨的身体。
不多时,喉间腥气再度翻涌,一节皓腕从袖口中探出,时鹤书轻轻扯了扯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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