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自他的心口蔓延到五脏六腑,又自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躯干, 他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他就像一个破布娃娃, 支离破碎,却又勉强维持着人形。
染血的帕子更是数不胜数,病痛折磨下的时督主就没有一日不在呕血。鲜红将他的唇瓣染成瑰丽的颜色,却也夺走了他仅剩不多的生机。
时鹤书病了太久太久,两世人生,他很少有真正康健的时刻。
长久的病痛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他依旧认为自己会死在建元七年,死在那个寒冷且多雪的冬天。
当然,如果他没有死,如果他活过了建元七年,那自然更好。
可时鹤书不敢赌。
他已经输过一次了,他不能再输第二次。
所以,他只能在确定自己会活着的时间里,去尽可能的做更多的事。
他输不起。
……
时鹤书很忙。
因为清楚这点,所以纵使许久未见,江秋悯也并未在督主府驻足太久,在日落西山前,他便拜别了时鹤书。
晚秋的风已染上了冬日的凉意,金黄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时鹤书理了理外衣,缓步走向了窗边。
栖在竹林与树上的鸟儿早在初秋就飞离了京城,此刻时鹤书望着竹影婆娑,竟无端生出了几分悲寂的感觉。
……还有两年。
烟灰色的眸子中倒映着渐渐落下的红日,时鹤书轻勾了勾唇角。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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