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退兵吗?”
竹青抿了抿唇,轻轻摇头:“没有。”
沉默在昏暗的室内蔓延,时鹤书垂着眼帘,注视着桌上的战报。
当真是……
赤红蟒袍包裹着那身白皙的皮肉,宽大袖口处的五指狠狠攥起。飞红的眼尾凌厉,似是沾染血迹的玉刀,注视着战报上堪成冰冷的数字,时鹤书冷冷开口:“传本督的旨意。”
“前线四分之三的士兵退兵,回到北边镇。”
竹青低低应了一声,而就在他将要离去时,时鹤书又开口唤住了他:“等等。”
长发垂在身后,额发下的眉眼依旧带着冷意,殷红的唇紧紧抿起,时鹤书按住了额角:“罢了,一人也别留。让他们都先回到北边镇,别去送死了。”
短短不足一月就死了快十万人……
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就是被人按着打。
时鹤书要的从不是无所谓的牺牲,他是要北俾覆灭,但他不要大宁也随着北俾一同走上末路。
窗外的风雪不停,时鹤书竟不记得六年的冬天也下了这么大的雪。
似乎比他死去的那个冬天还要冷了。
注视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无端的寒意自心口蔓延,占据了时鹤书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