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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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光明处走向阴暗楼道，路梨矜花光了前十九年积攒下的勇气和决心，她在楼道里躲了十来分钟，估摸着楚淮晏应该已经走，才又重新探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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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楚淮晏才刚离开，路梨矜甚至还来得及目送熔金落日里楚淮晏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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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没有等过自己，只不过打了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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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楚淮晏的世界很大，有千万种可能，无一不指向辉煌的未来，而路梨矜想要得很少，能安居在这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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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已经够本，无谓多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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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梨矜刻意走楼梯回家，空旷的楼梯间里，汗水混着泪水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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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大开着，路梨矜愕然，误以为自己走的急忘了关，旋即看到餐桌上装满菜的菜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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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个朋友来给我送东西。”路梨矜抹掉迷蒙眼泪，朗声对卫生间里洗手的奶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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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将打湿的毛巾递给她，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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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体恤越多，路梨矜的愧疚感越多，她被拉扯着长大，时至如今，谈不上多为长辈争光，反而差点使之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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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里别的声音被放大，路梨矜辗转反侧，数着挂钟的滴答声，最终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半跪着伏在奶奶床前，用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如果我这一生过不好的话，您会对我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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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觉轻，奶奶在路梨矜出来时就已经醒了，过去许多年里，她都在路梨矜起夜时醒来，只是从未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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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才叫好呢？”粗糙地手抚上路梨矜的脸颊，摩挲着轮廓，温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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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什么是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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