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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这样睡了多久,沈琴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抱起被子来走到贵妃榻边,想盖在他身上。
还温温热热的被子刚碰到贺成烨的肩膀,沈琴央还抓着被子一角的手腕就被他大力捉住,攥得她生疼不说还吓了沈琴央一跳,她没忍住惊呼出声。
“啪”地一声响,盖在贺成烨脸上的那本书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漆黑而深邃的瞳仁竟恍惚间有些重影,他目光涣散地望着沈琴央,似乎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是谁。
沈琴央拿另一只手在贺成烨眼前晃了晃,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度松懈下来,就知道他回过神来了。
但他并没有松手。
“你要做什么?”
许是因为刚醒,贺成烨的嗓音又低又哑,有种压抑着情绪外露的克制。沈琴央就着他的手晃了晃抓着的被子,故作轻松道:
“怕你冻死。”
贺成烨愣了愣,这才放开了她。等到翻身坐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懒洋洋的松散样子。
“下次要关心我,别和做贼一样。”
沈琴央暗自心惊,方才贺成烨睁眼时,眸中翻涌的杀意她绝没有看错,醒的一刹那失焦的瞳仁甚至都没有认清面前的人是谁,就已经决定要杀了她。
这是下意识的防备,像是常年在野外生存的猎者,睡梦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即刻将他惊醒,几乎是惯性般地予以反杀。
可贺成烨在来到浙北之前不过是个终日在王府混日子过的闲散王爷,朝中无对立的势力,皇帝也对他没什么戒备之心,他为何会养成在睡梦之中如此戒备的习惯?
沈琴央试探性地问道:“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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