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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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羽声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自喉中溢出一丝轻笑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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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惘静静看他半晌，蓦地俯身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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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羽声望着面前放大的昳丽面容，皮肤细腻毫无瑕疵，倏地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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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和我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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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像？”他下意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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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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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巴巴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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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非说报恩什么的……”孟惘抱臂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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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他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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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时，那群等着围剿他的修士，打量魔妖生下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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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濒死时，那群剥他灵丹的恶人，打量他躺在血和泥中艰难蠕动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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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升时，那群看他被阻天门之外的上神，打量他跪趴在地祈求哭泣的低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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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惘打量他半晌，伸出葱白的指尖将他额前碎发上的血污捻去，皮肤温度若有若无擦过他冰冷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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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衣吧，别再染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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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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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也能想起当时脑中的呆滞，想起那不经意间触到眉心的温度，想起那双澄明干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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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惘认出了他不是普通凡人，认出了他是隐匿到人界的魔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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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突然低首，说“我觉得你，和我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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