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第13节

下来，脸色还在不断青白变化，唇角紧抿，顶着虚汗在苍鬓男子与魏凌生之间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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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鬓男子转过头，尾音稍扬道：“哦？是闯进都督府，动刀将人杀死的那种无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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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生此时脸上才有了些表情，轻笑道：“侍中这话说得荒唐。王御史是在街边酒肆偶遇的许将军。许将军醉酒失言，与友人吹嘘，当众辱骂陛下，盛赞胡人勇猛，堪称大逆不道。王御史与其发生口角争执，好言劝谏，不料反惹恼将军，许将军抽刀欲要当街行凶，王御史自然只能慌乱窜逃。一追一赶间，许将军脚滑，不慎摔了一跤。手中刀刃刺入自己心肺，当场殒命。实乃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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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鬓男子不住点头，最后问：“那许将军的尸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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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生遗憾叹息道：“王御史自知罪责难逃，自缚双手，投案认罪。许将军的尸身暂存于府衙，可夜里不知怎么，衙门后院忽然起火，仵作尚未能及时验尸，许将军的尸体便被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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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鬓男子仰起头，怅惘道：“许将军上任不足两年，不想便命丧恒州，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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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生跟着感慨说：“边州便是如此，常有意外。不是谋财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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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之人逃遁入都督府，府衙官差一路追去，未缉得罪犯，倒意外搜出许将军的诸多罪证。”魏凌生挺起脊背，掷地有声道，“许平贪污冒饷，强占民田，挠政行私，亏恩剥下。竭民之膏血，填求之无厌。本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望陛下念王御史之忠义，减其罪责，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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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鬓男子气笑道：“好好好！一八品小官，敢杀边州都督，还有御史大夫为之求情！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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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生面不改色道：“何不说，是一忠君之臣，杀一奸佞滥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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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鬓男子眸中凶光大盛，几乎凝成实质的恨意，侧身睨向魏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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