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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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茂看着儿子溺于享乐所养成的一身颓靡，心中掩不去的失望。嘴唇翕动着想骂，几次已经张口，碍于有外人在场，又生生收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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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胡须颤抖，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一个宋回涯能杀得了你吗？若真是宋回涯来此，连谢仲初都不敢不敬畏三分，你如今这番态度，简直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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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他特意上山看过那一道剑痕，入石三分，切口平滑，已可窥见武者剑术之深。又听闻殿前那块碎裂石砖也不过是剑客单手一掌所致，石块断面却截然不同，裂缝处皆是被震散的沙砾齑粉，足以见得此人内力不凡，属当世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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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可以累世，权势亦能代传，唯有天资，最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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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叶观达，就好比那不知蓼苦的昆虫，无甚天赋，又不肯用功，还不知江湖险恶，家传武学浅尝辄止，练得不伦不类。若非是他叶文茂的种，只配称是个碌碌庸才，早不知死哪处阴沟山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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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茂在山石前伫立良久，哀恨中又不免带着强烈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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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宋回涯，后有无名客，这江湖能人辈出，为何都不为己用？哪怕那点慧根落个一半到他儿子头上，不说光宗耀祖，起码能保得门派几十年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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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观达见此不由正色，给父亲倒了杯水，试探道：“父亲都这样说，看来那人确实是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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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有些本事。江湖里的高人，你只是见得少了。”叶文茂怒其不争，可毕竟是自己儿子，耐着性子指点道，“你亲自去，或是派人，带上厚礼，去那剑客家中赔罪。什么披麻戴孝、三跪九叩，那是痴人说梦，告诉她，我可以让门中弟子代为送葬。我双方各退一步，此事作罢，那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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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麻戴孝？！”叶观达才知道这番事由，吼了一句，面上挂满怨愤之色，显然不肯听从，“她这番羞辱我，父亲你还让我上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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