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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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长了一张不讨喜的脸，性格再不果决，难免受人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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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想取信宋回涯，大可先随意编个谎话出来诓她，可深思熟虑后，只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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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宋回涯摊开双手，温声道，“你也看见了，我身无长物，囊空如洗，就算今日真的心血来潮，建出个山门来，这样的地方，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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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姿态放得很低：“我并无它求，看门护院，跑腿送信，宋门主用的上，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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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涯笑说：“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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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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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从没觉得这么难熬过。宋回涯的执着追问像是要将他的真心从胸膛里生剖出来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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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根本没什么能与人说道的志向，只有一地拿不出手又抛不掉的可悲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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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要在肺部炸开，人好似矮了一头。他感觉自己低进泥里，努力伸长了脖子，才艰难吐出一句：“我想叫人看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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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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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听见了宋回涯的笑声，分不清那里头的意味，面色刚一下涨红，又听她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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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狐疑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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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学武时，正是因为这个。”宋回涯的眼神并没有他以为的鄙夷，反是一片柔和，“我收这徒弟，也是因为这个。一只蝼蚁想挺直腰杆，活得像个人样，不是天底下最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能做到的，都是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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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仿佛一下子痴傻了，心脏剧烈乱跳，震得他晕头转向。喉结蠕动，唇角缓缓翘起，浑身暖洋洋的失了头绪。只飘着视线，看天看地、看花看树，满脸俱是飞扬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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