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回来吊唁,想着当天晚上就走,索性什么都没拿。他摸出口袋的烟盒,嘴里叼了根烟,半僵的手拢着火点着。
乡下街坊邻里起得早,七点不到,周迟走到村口,正遇到有人出来泼水,隔着薄雾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犹豫着开口,“是周迟吧?”
“哎,起这么早呢?”
城里有空调,周迟习惯了,回来只套了件厚点的皮衣,这会儿冷得要命,他双臂抱在胸前,夹紧胳膊,下巴缩在毛衣领子里,没抬头,就这么吱了一声。
“你舅舅今天下葬,现在那边人多,估计顾不上你,我粥刚烧好,在家吃一口吧。”
“不了,我去瞧瞧。”
周迟语气缓和了些,本想着带句称呼,抬眼瞧完,发现早不记得是谁了。
也是,一晃都十几年了。
有关这儿的记忆还停留在周迟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常年务工,他先是住奶奶家,后来叔叔接连有了孩子,奶奶上了岁数,照顾不过来,周迟就甩给了姥姥带。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姥姥就中风过世,接着又传来父母婚姻破裂的消息。半年不到,父母离婚,母亲北上打工,按月寄抚养费,父亲跑货车,在市里买了套小房子,把周迟接过去。
往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到周迟十五岁那年,父亲周罗出了那档子事儿,母亲自此消失,了无音讯,他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再没回来过,也渐渐和母亲这边亲戚断了联系。
这次决定回来,一是念在姥姥那时候抚养的旧情,二也是打听到母亲不会回来。
周迟走乡间小道,从房子后面经过,瞥见菜园里的白菜和萝卜还盖着薄膜,说不好心里什么滋味儿。亲人离世,一瞬间的事儿,留给活人的,却只有徘徊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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