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床就放在办公桌旁。他会突然半夜两三点突然惊醒,在没开灯的办公室摸索着爬起来,打开电脑写邮件。他抓住每一分钟和所有人探讨赢利点和产业闭环,每一分钟都在担心下一个月资金链会断掉。
九个月后,他终于拯救了自己的公司,整整十个亿,兑换了公司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的股份。收到钱的那个星期,陈若谷带着自己的创业团队搬进了深圳自贸区的海景办公室,让行政置办了大家早就想要的咖啡机,台球桌和游戏室。
当时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喜气洋洋地热闹着,陈若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宁静的海湾。天空中海鸟拍打着翅膀飞进白色的云朵,远处有几只笨重的采砂船,在薄雾中沉默而缓慢地经过蓝色海面。
有那么几分钟,陈若谷闭目倾听,几乎能听到世界上所有的声音,有涡轮划过水面的声音,有鱼儿在海底摆尾的声音,浪花轻轻拍打着石头海岸,微风吹进干涸的海螺,万物花开,有欢乐的笑声,也有在内心焦虑不安的哭泣。
他感到自己几乎经历了世间的一切,于是就更加懂得生存的可贵。生存是一件多么盛大的事,是陡峭高远的山壁,也是广阔狂野的海洋。
重庆的秋凉里透着一种闷闷的热。
是这座城市的特征之一,他坐在面店一楼的门口,往下看就是另一座建筑物的顶楼,有几个大爷在楼顶躺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而另一边,疯狂按着喇叭汽车刚巧从逼仄的单行道呼啸而过,街道的对面就是麻将声沸腾的茶室。
这里的人有两件事是可以不分昼夜地去做的,一是打麻将,二是吃火锅。陈若谷抬起头,天空是被拥挤的高楼分割成碎片的铅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