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但又有些认命地想——只要他不提分手,什么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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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谷在每天下午五点到八点之间,如果没有安排会议或应酬的话,是空闲的。通常是开车去自己喜欢的粤菜馆吃饭,或者就在附近便利店将就打发一顿泡面加鱼丸,再后来他会叫人提前买一盒便当,开车去到张美娟琴行的附近,他会开着引擎,熄灯,开窗,让街边车流掀起的尘埃扑到自己的脸上,成群结队的少年们穿着蓝白色的制服从车边路过,步行或汽车,他们打闹偶尔吵架,或者临空跳起做个投篮的动作。也有梳着马尾的女生会背着书包推开琴行的门,走进去。
陈若谷就坐在车里一边吃便当一边心满意足地看玻璃窗后的女人。
这很变态,有点偷窥狂,他知道。但如果一直保持着一种遥望姿态,而并不打扰,这其实也不算有多变态,你说是痴情也是算得上数的。
他实在无法抵抗自己对她的思念,于是就来到这里。起初只是一次两次,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习惯。
他遥看她坐在乌亮的钢琴前演奏,看她薄背微躬,看她双臂跳起,看她指尖落下,看她在琴音激烈时微微颤抖的身体,看她滑落在耳前的发丝和总是粘在眉尾的那一丝默然。
她在细微的光线及尘埃之间呼吸,以此就能够存活,她在微笑,皱眉,讲话或沉默。她站立,或坐下,行走或驻留,她穿长裙,短裙,九分裤,七分裤,衬衫,真丝的,纯棉的,尼龙的,锦缎的,黑白绿灰红紫……
还有那个讨厌的小男人总是来找她,皮肤黝黑,肌肉鼓起,身上背着半透明的运动背包,里面装着一双白色的拳套,和岩浆红的拳击绷带,有时候他还肿着半边脸用洋基队的棒球帽挡住,一看就是被人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