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仙草,是他喜欢的口味。但时间长了杯子里的冰块在渐渐消融,寒气从皮肤逼进了身体,沿血脉串行,最终都凝结在胸口的后方,一阵阵地拨凉。
她在电影院门口无精打采地站了一会儿,走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一袋话梅,一边吃一边发呆,恍然之间就看到对面蛋糕店的玻璃窗反射出的自己,一袭白裙裹住的年轻的肉体,腰身纤细,肩膀薄削如纸,却带着一脸的憔悴与疲倦,仿佛这具鲜美的肉体里住进了一个苍老而疲惫的灵魂一般。
陈若谷临时取消了与她看电影的约定,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去看,还可以逛逛街买点自己喜欢的。”就消失无踪。
有一对小情侣牵手走过,高大的男生伸手揽住女人的肩膀,神色宠溺。秦蔚蓝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们,这是陈若谷从来不曾给予过的,爱情本身的样子。
但爱情里,难得的从来不是爱情的本身,而是如何依靠运气去得到它。秦蔚蓝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幸运儿,幸运是不可选择,但聪明可以。脱水的话梅含在嘴里,起初是泛酸,然后如泉涌一般地回甘,她很喜欢这种层次丰富的味道,胜过那些一入口就甜到腻人的奶茶。后来,她路过楼梯间那个金属的垃圾桶时,顺手就将那杯还未开封的奶茶丢了进去,动作干脆而利落,仿佛在丢掉了一件垃圾的同时,也可以选择丢掉自己的天真。
深圳街头那些一蓬蓬的九重葛,被秋天的风吹燃了一团团紫色的火焰,花开得极好,满世界的紫红,像紫色的颜料,像紫色的晚霞,紫色的湖泊或火焰,玛瑙,葡萄,似要遮天蔽日一般,压着花枝下那一团团颜色极沉的薄荷绿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