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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几年过得不好吗?”王熊冷冷问。
那侍女从前细皮嫩肉的,如今肤色被阳光晒成金棕,容颜也染了风霜,穿粗布衣裳,脂粉半点未施。从前一双灵活的眼少了欲望,平和了许多。
“被放出府后,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做什么营生。第二年听到主人要驻守这里,就跟了过来,用主人给的银子在这里开了间酒坊,生意过得去,酒还往主人这里送过。”
王熊明白了。
他饮的酒一向都是王芙亲自备下,差人从安都送来的。但路途遥远,青黄不接的时候,他的侍卫也去附近的集镇买酒。
是听说镇子上有家酒坊,老板是个娘子,颇有姿色,酒也酿得不错。
那里的酒,他颇喜欢。惦记王芙、王吉还有贺初的时候,皆是那家的酒暖着他、陪着他。
竟原来是他从前侍女酿的酒,难怪他能喝得惯。
他眉眼柔和了些,“接下来数年,这里都不会太平。你一个女子在这里开酒坊,以后哪有什么安生日子。去我的侍卫那领些银两,赶紧回安都去吧。”
停了半晌,见她不吱声,“还有话说?”
侍女缄默了一阵,想起杏子坞东园那晚,他喷出的血,溅了几滴在她脸上。
他微侧着身,眼角的余光,俯视着她,用他外袍的衣袖轻轻去拭。总之,一点一点的替她擦拭干净。
那一幕,他委屈、伤心,却又温柔,她总也忘不掉。
她终于道:“今夜是大人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晚吧?奴、奴想陪着大人。”
她对他居然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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