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份脚踏实地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所以他回国之后重操旧业,又打起了羽毛球。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会很排斥这份工作,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选择去给球馆当合作教练。
但随着第一节课、第二节课过去,季茗心渐渐意识到,他并不恨手上这把拍子,甚至能够坦然地面对职业生涯中的辉煌成就与失意低谷,意识到这一点所带来的心理冲击不亚于医生宣布他手术成功的那一刻。
好像有一块新的骨头在手腕里生长出来一样,此时季茗心很明显地察觉到,一块新的灵魂碎片在他身后缓缓站了起来。
这也是他,会主动和陌生人推销羽毛球课程,会在同事聚餐时活跃气氛大方接梗,会关心超市货架上的粮食和蔬菜,会原谅所有来球馆只为了拍照打卡泡妞撩妹的男人女人,他仍旧保留自己的本真,但外壳已经融化得足以适应这个社会。
宋雨航就是在这时找到他的。
“我打听你小子好多回,你怎么一声不吭消失,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距离宋雨航高价雇尚在省队的季茗心当陪练已经过去好几年,人海浮沉,他们各自换了身份,现如今一个是家族企业的年轻掌门人,另一个是落魄到连招生海报都要自己画的羽毛球教练,彼此间的熟络不减,地位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不还是让你给找着了。”季茗心在球馆的入口右侧墙壁上贴好招生宣传海报,抬掌拍了几下,跳下凳子拍拍手上的灰,转身走到宋雨航面前,亮出自己两只脏兮兮的爪子:“手脏,就不握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