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生日帽,面前放着块蛋糕。还有张是他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婕看着那些照片时,有那么几个瞬间,真觉得那娃娃像个人似的,然后便想到当初参观绝代佳人工厂时,陈总摸着娃娃的脑袋时说的那句“你感受到了么?她有灵魂。你看那双眼睛。”
想到这儿,时婕不由得嗤了声,假的就是假的,哪儿来的灵魂?不过一堆零件拼凑起个空架子罢了。
隔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墓碑上吕大爷的遗照在向她微笑。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死物上寄予感情。她正望着照片愣神,突然听见火中传来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她心头一惊,再看去,只见一颗塑料眼珠在桶底咕噜噜打转,而逝去老人的爱、欲望和对人间的最后一点留恋已悉数化作灰烬。
时婕拧开泸州老窖的瓶盖,将酒液洒在墓碑前,“吕大爷,您放心吧,娟娟我处理干净了。那么大的个头,皮和骨头分开处理的,骨头我给卖了,你猜猜换了多少钱?一百多,都在酒里了。”
她这话音未落,隔壁扫墓的一家人已投来惊恐的目光。
“妈妈,这个阿姨是杀人了吗?”那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
那妈妈赶紧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往后稍了两步,低声斥道:“别管闲事!”
时婕对这娘俩警惕的眼神视若无睹,兀自继续念叨:“面皮我刚烧过去了,就当送她下去陪您作伴,这会儿收到了么?”
她再抬头时,发现刚旁边那一家子已经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她觉得怪好笑,就笑了笑,“您给自个儿烧的纸钱,现在拿到手了么?我后来想到个事儿,活着的时候烧不一定有用,那会儿您在底下银行还没开户呢,钱咋入账?保不齐都让孤魂野鬼给抢去了,倒不如烧给爸妈,让他们先帮忙收着。我想起来的时候晚了,没来得及跟您说。不过要是钱没收到也别担心,我会时不时给您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