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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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深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本来他也只是陪她打发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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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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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来得及细想，却见身侧的女人忽地带起一副手套，指尖点在颜料中，各色斑驳，一同擦在石膏娃娃上，汇聚成复杂的色调，隐隐发黑，溅射着些不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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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深眉心渐渐凝起，淡瞥一眼沈洛怡的表情，早已不见方才的端倪，甚至她还有空闲手肘横怼过来，提醒他：“你快画啊，不然一会儿飞机都要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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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淡漠的神情微变，很快掩去，程砚深默然，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石膏娃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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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斜线分隔开两个人各自的涂色，一边是简约淡雅的色调，规整完好，颜色相宜，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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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深瞧着她乌漆嘛黑一片的涂色，薄唇扯开轻弧：“roey，现代派画家，以大胆的用色和笔触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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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漾起一丝暗光，他颇为肯定她的作品：“确实挺大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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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这是艺术。”沈洛怡鼓着嘴，忍不住辩解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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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成品效果还不错，或者某种程度上也算惊艳，斜线分隔处被她做了些渐变，半侧完美无缺，半侧俱是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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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身隔两端，天使和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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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艺术总是难懂的。”程砚深淡笑，慢条斯理地摘下她的手套，“我会好好保存太太的艺术品的，约摸着也有个八位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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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她的画被拍出了千万价格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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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怡立刻横眉瞪眼，擦着颜料的手指就往他衬衫上抹，理直气壮分毫不觉得自己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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