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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接过杯子闻了闻,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很自然地说:“好像是桃汁,闻着有桃子香。你的感冒严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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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礼貌地笑道:“不用了,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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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把被子端回卧室,收起所有笑意,神色阴沉地和杯子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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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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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他已经出现过一次幻觉,把早餐的牛奶认成了血,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产生极度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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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发来沈乙的新消息,执着地问他喝了药没有。沈暮云用力咬住牙齿,将杯子端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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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尝就知道了。他想。对于一个等待死亡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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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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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药的是温水,喝进去时竟然滚烫,简直如同一条活的火龙,甚至轻佻地拨弄了几下他的舌头,然后才钻进食道,涌向胃部,再瞬间消失在胃黏膜上,散入血管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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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诡香充斥整个鼻腔,有桃子味,有血腥味,有糜烂的甜味,这么多味道混在一起,仿佛他刚才喝进去了某种生物的鲜血,而为了掩盖真相,有人在里面加了浓缩几千倍的桃子香精和工业糖精,把它做成假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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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喉结滚动,口中分泌大量唾液,想吐又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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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意以胃部为原点,迅速席卷四肢。他产生了发烧的症状,脑袋也晕乎乎的,腹部更是烧着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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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给他打视频,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接了还是没接,只是醉醺醺地倒在床上,许久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问他:“药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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