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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甲看了一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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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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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头,久久地注视着爱人和孩子相依沉睡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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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烈的情绪从心脏处涌出,带着滚烫的热意,感染了总是没有温度的四肢,让他像真正的人类那样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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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床上的一大一小同时抱起,离开冰凉的诊室,将他们抱回卧室,放在柔软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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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暖气一直开着,外面在下鹅毛大雪,里面却温暖得如同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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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甲安静地跟着上床,展开手臂,把爱人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满足得长吐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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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他贴着沈暮云的耳朵,“希望接下来的你不会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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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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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还是做了梦,但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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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依旧一片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时间好像发生了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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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也分不清自己的灵魂是回来了还是依旧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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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有好几分钟,五感才逐渐回归到身体里面。他最先听到的,是鼓膜里有节奏的跳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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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跳得不急不缓,平稳有力,比头顶的钟表还要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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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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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胸下的空洞消失了,里面被完全填满,多出来的小东西因为睡得太久所以有些懒洋洋的,但工作相当敬业,一刻不停地将血液运输到身体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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