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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修文望着她们消失在通往教师宿舍楼小径的拐角,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声似乎还在耳边盘旋,带着灼人的温度。门外树下,之前纳凉的老师们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树影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像潜伏的巨兽。他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老旧的上海牌手表,表盘上的荧光指针幽幽指向了十点一刻。
“该收拾了。”他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耳语。
他转身回到房间,开始收拾门口的“残局”。将散落在门外小凳子上的几摞作业本抱进来,又把那张轻便的小课桌和凳子一一搬回屋。动作麻利却带着一丝心不在焉的急促。做完这一切,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随意地甩到左肩上,左手提起桌下那只沉甸甸的铁皮水桶,准备去院子深处的水井打水洗澡。冰凉井水冲刷身体的刺激,总能让他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今晚,他还要写日记。这个从初二开始就雷打不动的习惯,早已融入骨血。那些未能及时记下的日子,总让他感觉生命被凭空挖走了一块,夜晚躺在床上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至于写作,那是灵感的恩赐。但自律如他,每周总要逼自己写上一篇,哪怕只是几百字的随笔。说来奇怪,被郑松珍这么一惊一乍、当众“处刑”般地朗诵一番后,原本有些枯竭的思绪,此刻却像被投入石子的古井,忽然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一个关于“误解”与“发现”的小故事轮廓,隐隐约约在脑海中浮现。或许,冲个凉水澡,让头脑彻底冷却清醒后,可以试着把它写出来?一篇短小精悍的小说,或者,一篇带着海风咸味的叙事散文也不错。
念头一旦清晰,时间的流逝仿佛骤然加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洗澡、写日记、构思、落笔……紧迫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塑料水桶随着他的步伐在腿边轻轻磕碰着,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校园小径上,那盏高悬的老旧路灯,像一只疲惫的独眼,将昏黄的光线泼洒下来。武修文提着水桶的身影被这光线拉得极长、极细,扭曲地投射在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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