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对孙女命运的无力,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处境的洞悉,以及对未来那深不见底的忧惧。
“回家。”海婆婆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拉着还在抽噎的阿汐,转身,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朝着渔村那点点昏黄灯火的方向,艰难地挪去。佝偻的背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和狂暴的海浪背景中,显得异常单薄而沉重。
阿星依旧僵立在灯塔门口冰冷的阴影里,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他看着那一老一小两个身影,一个佝偻蹒跚,一个一步三回头、泪眼婆娑,最终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渔村巷道深处。海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他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绝望。他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剧痛嘶哑的喉咙,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塔内塔外,只剩下海浪永恒的、无情的咆哮。
三个月后。
海风变得柔和,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和咸腥。灯塔顶层瞭望室那扇破窗,终于不再只灌进刺骨的寒风。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棂,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阿星靠坐在窗下的墙边,破毯子垫在身下。他身上的旧衣服虽然依旧打着补丁,但浆洗得干净整洁,是阿汐的手艺。他手里拿着那把旧吉他,指腹轻轻抚过琴弦,动作很轻,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自毁般的疯狂。虽然依旧无法弹奏出连贯的旋律,但那干涩的拨弦声里,少了几分绝望的戾气。
门被轻轻推开,阿汐像一阵带着阳光和海盐气息的风走了进来。她穿着新做的碎花薄衫,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用一根红色的头绳系着,衬得蜜色的肌肤更加健康明亮。她手里没拿陶罐,而是拎着一个用干净蓝布盖着的小篮子。
“阿星哥!”她笑容明媚,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献宝似的揭开蓝布,“看!婆婆让我送来的!刚出锅的艾草粑粑!还有……这个!”她小心地从篮子最底下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裹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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