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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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把她留在这世上受苦，第二个把苦施加在她身上，第三个躲避她的苦难，而最后连唯一属于自己的身体竟然都没有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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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对这个世界回以最大的恶意，付然完全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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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宫祈安是分开进的医院，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走在一起还是很显眼，但分开的话，这里是医院，大多人不太会有精力注意路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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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祈安到病房的时候，他透过门上的窗子看见付然站在床边，手半握拳拇指在关节上无意识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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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生母亲也能如此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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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很大，里面有六张床，付然母亲在右侧最里面，宫祈安按了下口罩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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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见到付然的妈妈，病号服搭在肩膀的骨头上，很瘦，脸色蜡黄很不好，明明五官的轮廓分明都是美人骨，但他却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时间飞速流逝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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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都拎着光看包装就知道是相当昂贵的礼物进来探病，有陪床的抬眼看他，他捂得很严实，但在冬天也并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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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付然身后时，逐渐能听见付然母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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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生活过得蛮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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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不至于阴阳怪气，但也绝不是一般母亲感到欣慰时说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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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解，但却替付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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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是罪魁祸首，但谁都好像带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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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他摘下口罩，“我是宫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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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然几乎是吓了一跳，也不只他，包括付然母亲以及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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