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抖着抓起他的手说受不了了让她死吧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不得不接受某些事实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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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身体又恶化了，她在以秒为单位的速度里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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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母亲的手腕，那骨头瘦得他都觉得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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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做神经阻断现在这个时间也做不了，护工告诉他刚才母亲已经吐了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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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病床前，母亲疼得都躺不下，稀稀疏疏打着缕的头发垂着，他凑过去听母亲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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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愿望，”她的头好像很重，低垂着，有气无力说话时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好像哪都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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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那个时候我有好丈夫，可爱的…孩子…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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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希望…丈夫没死钱…也能保住……但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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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降低……我希望我和孩子平安幸福……也都没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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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期望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就行……再接着我想想活着…活着总能活吧！可他活都不让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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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破风箱一般的哭声像是从什么裂口里刮擦出来，掺杂着灰白的头发跟着晃，发黄的眼球带着求救的眼泪从缝隙里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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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然的骨头被他攥得生疼，明明那双手病得都没什么力气了，可在这种明摆着悲剧的结局面前，他居然连说句安慰话都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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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闪着亮光的仪器，刺得太阳穴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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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后来又吐了一次，人疼到受不了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精力去控制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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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折腾了多久，护工累得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付然按了下胀痛的眼球，一抬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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