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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置区,我继续写着无聊的读书心得。刚刚到的时候,外边天还是亮着的,好像只是稍微写了一会,天就完全黑下来了。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在发光。我翻了翻明天的课表,要不要直接放弃新课用一节课来复习默写那些古文呢。
手机响了,是我妈的电话。
“女,你爸说头痛得厉害,现在在医院。你在上班吗?能过来一趟吗?”我妈的声音有点发抖,有些吓人。
我急急忙忙找了件衣服就往医院赶,开车途中又偏偏遇上好几个红灯。一路波折终于赶到医院急诊科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后面好多医务人员正急匆匆推着推车往前赶。后面医生大喊着:“让让!让让!”。但我只顾着往里面看,希望能马上抓住我妈或者我爸的影子。
所以我从后面被人狠狠推开,失去重心倒在地上。推车飞快地略过我,还有一个医生蹲在上面做心肺复苏。
我重新站起来,急诊室里每个人都很忙也没有人在乎我。我继续往里面走,第一张床、第二张床、第三张床、第四张床——我爸躺在那里,上身衣服扣子都打开了,贴上了电极片。我妈站在旁边,低着头看着手机。是我走到她面前了,她才梦醒一样抬起头来。
“是怎么了?”我的右手后知后觉地开始痛。
“喊着头痛,然后就晕过去了。”我妈把手机合上,“刚刚才推去做核磁共振,那医生说是什么出血,要住院一段时间。”
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了。我学校工作事情很多,周末偶尔回去一趟,和我爸我妈一起吃顿饭、我爸教育我一番、我妈给塞一包吃的,每次都是这样的流程。不仅工作是流水线化的,就连日常生活也变成流水线作业了。我妈有个电话进来了,她快步出去接电话了。我抬起我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好长一道红色的痕迹,有些深的地方还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