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氧气后,陶教授终于再一次和阿夏争吵起来。
在你来我往的谩骂里,司然转身关上门,回到浴室继续剃胡子。他听到楼下有卡车开过,透过玻璃窗看见车停在后院铁门外,卸下一筐筐苹果。司然想起那农场该是这礼拜交割给买家,但不晓得周予淮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苹果回来。
他琢磨一会儿,套上针织毛衣和长裤,打算去问问乔卿她的手腕怎么伤的。卧室门外,梨花与海棠坚持着有气无力的尖酸刻薄。司然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绕过,陶教授果真是人们口中的高情商,在这个档口还在老脸上给司然挤出一抹谄媚的微笑。
三层楼走了遍,司然没有找到乔卿,于是去问保姆丽莎。丽莎领他穿过花园和凉棚,走近后院单独一间的袖珍木屋。屋外堆着些建材,里边光线很暗,飘着股桃心木的味道。乔卿脚边亮着盏橙黄的小灯,正坐在角落的梯架上翻一本画册。她缩成一团。余光乍一眼瞥到她,司然还以为是只白猫。
丽莎同乔卿打了句招呼就走了。乔卿瞧见司然,合上书,右手撑着梯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轻声问是不是房间里缺了什么物事。她说周予淮交代过弟弟的房间不要动,所以她只请人简单打扫,换些被单毛巾。
“怎么不开灯?”司然从外边进来,眼睛还没适应昏暗的光线,手在门框边缘摸索到开关往上掰,头顶还是一片漆黑。
乔卿抱歉地说先前想把这小屋子改成书房,画册都搬进来了,结果发现屋顶漏水,又装修过。“重新走的线,还没通电呢。”她解释,弯腰伸手拨了下。她脚边梯子上的昏黄“咔哒”嘬了口鸡血,但要死不活的依然照不清她的脸。
司然自始至终盯着她看,幽暗模糊里只有她的眼睛掠过些微光亮。直到瞳孔渐渐扩大,能描清她的五官,司然喉结滚了滚,把视线挪开,发现这地方的确重新装过。
大床、沙发和厨房岛台被移走了。眼下屋子三边是占据整面墙的书柜。还有一侧是两扇并排的窗户,被木质百叶窗和遮阳帘两层盖得严实。司然想去拉窗帘,但上边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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