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不搭后语地讲公司的近况,又自信满满地问起马赛办公室招新的事。
一顿饭快吃完了,司然问他,乔卿呢。
“她啊。”周予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捏起桌上的雪茄,点燃,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一团黑灰的雾。烟雾在他脸上安静地翻涌,先是向上腾跃,再缓缓降落,最后翻转、扑腾,像是无力的悲鸣,终于彻底平息了。周予淮面上的踌躇满志也散去,覆上老朽的暮色,掸了掸烟灰,沙哑着说:“她无可救药。我总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司然明白周予淮没有指望了。哥哥不会想要这样。
猎场的松木林里,周予淮睁大的双眼十分平静,像是筋疲力竭的被公牛挑破肚子的斗牛士。周予淮的肩膀依旧宽厚,脖子仍然强壮,但他的双眼不再炯炯有神,他的胳膊累得再也举不起标枪,他鲜红的斗篷被撕得四分五裂。
十二月是西兰岛的夏季,但清晨的林子里挺冷。司然蹲到他身边,放下包裹和猎枪,打开一条毯子,对折、对折、对折、再对折。那是一条很大的毯子。司然把它折成小小一块正方形,垫在周予淮脑后。垫好毯子的双手黏糊糊的,掺着体温的热度。他挨着哥哥坐下,觉得这样很好,哥哥身边是暖和的。
地上周予淮“嗬嗬”喘着粗气,嗓子冒出微弱的声音。司然俯身下去,侧过脸,把耳朵贴在他嘴旁。暖烘烘气喷在司然耳边。
水,周予淮说。
他们俩的水壶都空了。司然背上包,收紧背带,沿满是香蕨木和断裂树杆的丘坡走下去,底下有一条铁轨,边上是小溪。溪水淙淙作响,不用地图也能找到。
水流在桥墩的木桩子底下激起漩涡。司然把水壶探进溪面,接起水来。溪里有一条条滑溜溜的鳟鱼,身上布满黑色斑点。强壮的鳟鱼潜得深,它们在溪底的砾石沙土里稳稳地拐弯。幼小的那些无力得像是飘在水面上,但仍逆着水流奋力顶起鼻子。
接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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